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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聪泉先生书

茶坊掌柜 石庄大茶坊 2024年10月31日 06:01

聪泉先生是如皋的老领导和文化名人。

和很多人虚头八脑的头衔不同,聪泉先生的这两个头衔都是实在不虚的,他曾经官拜如皋政协副主席、人大副主任,妥妥的如皋的四套班子领导;他西泠印社社员,凭这一条,称作本地文化名人当之无愧。有个朋友和我说,西泠印社不同于一些野鸡组织,聪泉先生能够加入西泠印社,足以说明他在印学方面的造诣获得业界认可。

有一次我在微信公众号@西乡情韵 上读到何平先生写的《何平:【往事回眸(2)】受命担任市委组织员办公室主任》,其中特别提到聪泉先生早年执笔撰写解说词的党课教育电教片《霜叶正红》获得巨大的成功,聪泉先生在这部片子中才华显露。

这么多年下来,何平先生还能记得当初是聪泉先生执笔,可见聪泉先生当初给他留下的印象有多深刻。这一个小片段,足以说明聪泉先生后来能一步步走上市领导的岗位、在地方文化界成为大拿,凭的是才华和能力。

前天我们推出了一篇《关于《如皋诗词》的几点陋见》,冒昧地指出聪泉先生主编的《如皋诗词》可能存在的一些不足,引来一些朋友的留言,其中有几条对聪泉先生还不算客气。

后来,我们认真地思考了一个问题:我们这样直言不讳,是不是太不懂人情世故,是否会有损聪泉先生的声誉?

俗话说,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到了聪泉先生这一步,生活中,他应该听不到任何的不同意见,在他周围的人,无论是真诚的还是虚伪的,说出来的应该都是称赞、颂扬或者恭维、奉承的话。人听多了这样的话,想要保持定力真的很难。

前天的文章推出来后,我们其实很希望有人指出我们错了,希望有人指出我们所说到的那几个硬伤只是我们检索不够仔细,并不存在。很遗憾,到现在还没有人指出我们错了,相反还有朋友留言指出,如皋籍文化名人冒雨吉、冒亦诚的诗词也没有被《如皋诗词》收录进去。

在之前的文章中,我们说过,编撰《如皋诗词》绝对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这件事本身不仅值得做,也应该做。以聪泉先生的地位、学养,由他来主编这样一本书,绝对是众望所归。

在当下,《如皋诗词》这样一部书说好编也好编,说不好编也不好编。

说好编,一方面有前人打下的基础,很多古人已经专门整理过如皋范围内的诗词,站在古人的肩膀上,省去了很多工作量;另一方面,互联网技术的发展让典籍的检索和整理变得非常容易,不像过去一样单纯靠记性和勤奋。

说不好编,是因为这样的书涉及的方面太多,可以说是千头万绪,检索工具再先进、学识再渊博,也不可避免会有遗漏缺失。要解决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沉心静气,反复打磨”这一条道。打磨的遍数越多,缺漏越少。

我不清楚聪泉先生从什么时候开始着手编辑《如皋诗词》,打磨过多少遍,从结果来看,打磨显然还不够多。

石庄新近重修了历史上存在过的临江门,因为我们平常对石庄的历史文化关注较多,所以也应邀参与了临江门的前期策划。我记得一开始讨论的时候,我提出一个观点:石庄作为一个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古镇,由于种种原因,很多历史遗迹已经不存在了,现在重修临江门,就是要把它作为一个历史文化的载体,要让人看到它就能具象地感知到石庄上千年的历史文化积淀。这一提法,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

基于这种考虑,临江门两边小门上的匾额,我们最初都是从石庄相关的历史典籍中寻找的内容,都和石庄的历史文化密切相关,比如“人寿年丰”(出自郭沫若《题如皋焦港闸》),“秀隐摩诃”(出自明朝吴世式《摩诃山》)。

鉴于聪泉先生是如皋历史文化界的大拿,所以地方上将策划方案拿过去请他把关。后来边门上的匾额变成了“福国”、“寿世”、“弘文”、“毓秀”,中间加上了聪泉先生撰写的对联。

作为一个对石庄有着深厚感情的石庄人,我对临江门边门上现在的匾额是非常失望的。建成以后,我第一次去现场看的时候,看到“福国”、“寿世”的匾额,马上就产生了“福寿园”的既视感。

当然了,个人的感受不能算数,这几块匾额最大的问题是不能体现石庄本地独特的历史文化,“福国”、“寿世”、“弘文”、“毓秀”这些词确实很好看,但放在哪个地方不行?能体现石庄的什么特色?

临江门策划方案的有些调整和改动,我看不出背后的道理和逻辑。我感觉聪泉先生受地方上委托,为临江门的策划方案把关的时候并没有认真研究过石庄地方上的历史文化资料。这个态度,不该是一个地方上德高望重的文化大拿所应有的。

当然,我们能理解聪泉先生的苦衷。作为地方上的文化名人,他平常参加的各方面的活动很多,如皋这许多乡镇,大家有历史文化方面的事情,又都喜欢请他把关,他还要做学问、搞研究,一个人能有多少精力?很多的事情应付敷衍,也就在情理之中。

这种状态,对聪泉先生这样的文化名人来说,是有点风险的。文化名人余秋雨为南京钟山景区撰写了一块碑文,结尾他写了一句:主事者命余作文,方落数语,已烟霞满纸,心旷神怡。“烟霞满纸”是对成语“云霞满纸”的化用,形容别人的文章、图画好,入眼全部是精彩,余秋雨拿来形容自己的文章,显然是用错了。

余秋雨写的这句话,相当于“我这篇文章才写了一个开头,真的是字字珠玑,好了不能再好……”难怪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张生表示,“余秋雨的钟山碑文,刻在石头上,但我希望周围杂草速生,藤蔓疯长,将其遮盖;如果石质疏松,不久崩解,更是喜出望外。

从《如皋诗词》中的一些内容来看,我们可以大胆地说,聪泉先生编辑这部书的时候应该是比较浮躁的。

人一旦浮躁了,就容易失去判断力。对于外部事物的价值的判断,对于自身的定位的判断,都很容易出现偏差,很容易把欲望当成理想和使命,很容易把想象当成事实。

因为浮躁,他才能说出“近世新诗多出回车键”这样武断、狂悖的话;因为浮躁,他才能臆造出“如蝇在喉”这样不合逻辑的词语;因为浮躁,他才能忽略了如《五山耆旧集》这类既有典籍中的内容;因为浮躁,他才能忽略了冒效鲁这样的诗词大家……

我们或许可以说,《如皋诗词》这样一部本来可以系统整理如皋历史文献的大书被弄成了夹生饭,就是因为浮躁。

前几天,正好读到@浙江宣传 推送的《再去去文艺圈的浮躁》,其中有这样一段话,我们觉得可以借过来表达一下此时此刻的感受:“一些人觉得,为一部作品反复打磨,不能及时兑换成实用价值,或者说不能及时兑换成人民币,不值得,也不划算”。

在这篇文章里,还有这样一段话我们想借用一下(当然,需要把“文艺”改成“文化”):并非只有文艺领域才浮躁,但文艺最不该浮躁。首先,浮躁是文艺创作的“天敌”,倘若此风不狠狠刹住,就会让一个时代的文艺精品缺乏,从而导致这个时代里的人们精神匮乏;其次,文艺要引领风气之先,特别是具有一定知名度的人士,要“言为士则、行为世范”,肩上担负着为青年一代树好榜样的责任。

孔子曾经说过,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我们不敢妄言聪泉先生现在名利之心究竟是重还是不重,我们只是希望聪泉先生能够多做减法,有些事情可以放一放,沉心静气、耐下性子来好好地搞一些真正有分量的研究和创作,留下一些真正经得起时间洗刷的作品。这样才能不辜负聪泉先生身上的才华,才能给如皋的历史文化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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